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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这个炮灰我不当了! 上篇

⭕一时兴起瞎写的,后续靠评论(无情的留言压榨机.JPG)

    CP还未定,可以买股,以及本文必然莫得逻辑和三次元三观,且会有火葬场但妹子绝不回头且一定暴打傻叉。

     小朋友和清水向爱好者自行规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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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复杂的气味,雨后泥土的潮湿,杂草散发的清润味道,不知名花儿的芬芳,血肉的铁锈味,多日没有清洗过皮肤表面积攒了太多污垢的酸臭味……


我几乎觉得快要窒息,又痛得无法晕过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灌入了滚烫的水蒸气,烫的我心肝脾肺都刺痛不已。


视线里蒙着一层鲜红的屏障,能感觉到自己在流泪但我却看不到什么,想要伸手去摸索就会被粗糙冰冷的另一只手握住,而后冰凉的触感贴在了额头上。


伴随某种让我大脑轻飘飘的渗入感钻入我的脑海中,我会慢慢放松感觉不到那些痛楚,渐渐陷入昏睡里。


这是我被九天玄雷邢鞭挞后的某一天,具体哪天我无法知晓,因为我昏睡醒后无人告诉我过去了多久,我只知道有个浑身冰凉不爱说话的人一直在照顾着我。


这是很难的的事,不管是我活着这点,还是居然有人能愿意照顾我这一点。


我曾是逍遥门扶摇真君座下弟子,能拜入他座下实在是飞来横福,此事还需从我六岁那年说起。


我原生在江洲临江水畔,父亲是当地知州,母亲本是京中户部尚书家的庶女,父亲当年高中后,经由外祖做主拟定了这门亲事,父母虽从未谋面但因为外祖还算开明,两人定亲前有过几次书信来往,互相对于对方的才情颇为倾慕后,亲事才定下来,因此也算是一段良缘。


成亲后父亲被委派到江州,母亲不愿在京中等候,不惧艰苦路途陪着父亲一路到了这里,第二年便有了我。


我自小也算是受尽宠爱,父母对我也算有求必应,甭管我是闹着学骑马射箭还是想去书院拜师,父母亲也都依着我去办,由着我去学。


六岁生辰那天,父母亲带我上了画舫沿着临江看遍两岸风景秀丽,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突来一阵疾风,江面翻起了浪,而后雷闪雷鸣大浪推着船只在浪尖上打摆,我本已经被父母带入船舱内,却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怪力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硬生生从母亲怀里拽着从窗户撞开落入了冰冷江水中。


待我醒来已经回到自己的闺房,母亲红着眼对我嘘寒问暖,一勺勺的喂着我喝药,我浑身提不起劲还觉得头晕头疼,吃了药又睡了下去。


再醒过来,父亲带着一位看起来格外出尘非等闲之辈的陌生男子进了我的闺房,那男子生的貌比潘安,又高又站得笔直,一身青竹般的长衫,看着就根竹子一样苍劲,特别是他的眼睛,我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是黛色的,目光清澈而沉淀,清澈的是他的眼神,沉淀的是他的情绪,这两者微妙平衡的结合,让他看起来分外与众不同。


他盯着我看,而父亲脸色怪异的做到了我手边,紧皱着眉头的握住了我的手,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终他闭了闭眼:“觅儿,这位是逍遥门扶摇真君……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仙人斩妖除魔的故事,还总说自己也要当个飞来飞去好不自在的仙人么……你的愿望要实现啦,真君愿收你为徒,明日就带你会山上修行去啦……”


于是我六岁生辰的第四日,便离开了家乡父母,被扶摇真君带到了山海之外的逍遥门,成了他的第三位弟子,连名字也别抹去了,去了所谓的道号:沉碧。


彼时我年岁尚小,还没学太多诗词歌赋,只觉得这道号还挺好听,蛮适合我这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还是我八九岁的时候,在藏书阁诗词的那片区域里,偶然翻到了一卷有些泛黄的手抄书,才知道有那么一首诗里,藏着了我的道号——


【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我还感慨师傅怕是不知道有这首诗,才会给我弄了个这么不太吉利的道号,而也是那年,我这位总爱闭关的师傅突然的出关,稍稍考量了一番我近两年的修行情况,给了我几句点评后,又匆匆的离山了。


再回来时我有了个师妹,道号:玲珑,我拜师们那日师傅送我一只白玉小竹,大概是我当时的手心那么大,细细手指粗,说上边有他的一道剑气,必要时能护我周全。


同样的,玲珑拜师这日,师傅也送了她一份礼物,是一枚白玉筛子,镶着红玉的点数,大约是中空的,玲珑拿在手里晃了晃,哒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记得当时师兄飞廉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而大师兄瑶光还是跟平常一样微微笑着,跟着送出了一份见面礼。


这件事他交代过我的,如今我也是长辈了,需要准备一份礼物给师妹,我平日有不曾出去,不是在跟着他和飞廉师兄学习如何修行,就是跟着他们打理后山的药草田,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还是飞廉师兄想到了我的困境,夜里来敲我的窗,带着我匆忙下山猎了几只妖清理一番皮毛,制成了围脖,这才算有了件比较能拿的出手的礼物。


可惜没想到,玲珑见了这雪白的皮草围脖就白了脸,又惊慌又难过地红了眼看我:“师姐好生残忍,这香雪兔从不害人,何故取它性命,剥了它的皮毛……”


“……我,我只是想着他这皮草好看又舒服……”香雪兔在逍遥门内也算是常见的菜色了,吃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皮毛做衣服也不少见,我没觉得哪有问题啊。


“只为了好看就谋夺它的生命,师姐你修道之人没有半点仁慈之心吗?”红着眼有些哽咽的玲珑把我说的脸上发烫起来。


扶摇真君大约是不想看到我们两争执,把玲珑拽到了身边,又看向我:“你生来家中颇有地位,不曾知晓人间疾苦,玲珑与你不同,为求活命吃了不少苦,所以格外珍惜生命,并非有意指责你,你莫往心里去,下去吧。”


我觉得师傅说的也有些道理,只能说我送礼没送到别人心上,反而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所以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想着回头再弄点别的送给她好了。


然而那天后玲珑就对我不冷不热,再加上师傅单独对她进行教导,我是两位师兄带着修行,很少能凑到一块去,就没什么机会跟她说上话,为当初礼物的事情表达歉意。


年过十五我筑基成功,飞廉师兄夸我天赋不错,我信以为真的特别高兴,隔天见到师傅的时候有些小期待的跟他说:“师傅,你看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师傅瞥了我一眼后,似乎有些困惑,赶巧玲珑和两位师兄也到了,师傅转头看向玲珑后微微勾起了唇角,那就像是冬雪消融后恰好被日光照亮的枝头嫩芽,鲜活的颜色让人眼眶发热。


“既然都到了,为师便宣布一件事。”师傅伸手摸了摸玲珑的头发,目光亲切又温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亲昵;“玲珑昨日筑基,为师决定带她下山历练一番。”


瑶光师兄看了我一眼,张口要说什么,却被飞廉拽着手瞪了一眼,跟着飞廉又冲着我眨了下眼睛,我见了就笑笑,知道了他的意思便也没开口说话。


以师傅的修为不会看不出来我的变化,那么就只能说明,师傅眼里我的变化不值一提罢了。


师傅带着玲珑下山后,瑶光跟飞廉也带着我下山去了,筑基成功后需要一定的实战参悟自己的道心,虽然不是每个人历练了就能参悟到自己的道心,但是历练对于筑基期的修士而言,是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也叫作入世。


大多筑基期的修士无非十二三到二十一二,这个年纪最为容易被七情六欲所触动,走过去了,即便感悟不了到新,也能促使自己的心志坚定,对于修行而言百利无一害。


但也有的人走不过去陷入心魔,就此修行尽毁,归入平凡,其中不乏天资极好的一些修士苗子,所以为了不让人才平白流失,大多筑基期修行的弟子,都是有自己的师兄或者师傅陪同下山,以便于随时开解引导。


十八岁那年我修行突破至金丹,跟随师兄们返回逍遥门,我这一路并未遇到什么困惑之事,翻到结交了几位朋友,临返回门派前聊起了五十年一度的潢川秘境,还相约着到时候一起组队进入秘境探险。


直到门主确定了参与秘境探险的名额,师傅才带着玲珑匆匆赶回,并给原本已经拟定好的名单上新增了一人。


此番去秘境探险,各门派都拍了金丹期弟子,超过金丹期会被秘境结界排斥,被弹出来是小,严重的可能会被活生生碾碎。


两位师兄都已经是差一步元婴,进去风险太大,所以只有我跟玲珑被师傅带着去了秘境入口,那是我第一次乘坐师傅的法器,一柄长剑转瞬变得无比巨大,仿佛一叶扁舟。


玲珑站在师傅身前,我在身后,乍一看仿佛是师傅抱着她,而我很多余的尾随着他们。


我和曾经结识的朋友缥缈宫少宫主归流打了招呼,又看到了一念禅的和尚元涯,自然也是要招揽,玲珑就跟在我边上,文文静静的笑着随着我介绍一个跟着喊一声。


自后我们四个组在了一块儿,归流年长我们许多,算是四人里最大的那个,且来过一次这秘境,故而让他当了主心骨率领我们在这秘境中探寻。


元涯倒是跟我差不多大,为人闷得很,但动手的时候也比谁都狠,半点不像出家人,反倒像个嗜杀的魔教徒,可他又偏偏真是个地道佛门弟子,除开斩妖除魔的时候,连踩只蚂蚁都要念几天的往生咒。


对,元涯走路压根不是走路,他就是用灵力垫着脚飘着走,唯恐自己踩到了蚂蚁。


刚进潢川头一天,按着归流的经验之谈,我们没有进入山林,而是往另一边的荒漠而去,山林虽然灵草灵花多不胜数,然而各种中高阶妖兽也多,他上回出去听说万剑宗那一批弟子全没了,也不知道在山林里遇到了什么,十七名金丹期弟子,居然一个也没能出去。


“话说啊,五十年了你还是金丹期,缥缈宫主没想过让你吃药突破吗?”我平日也没觉得这家伙身手差修为不精,但这会子仔细一琢磨,就有点感到困惑起来;“还是觉得吃药会有问题,非要等着你自己突破?”


“……我当时是金丹初期,我现在金丹后期了!”归流气得瞪我一眼,说话间把手里烤好的晶鳞鱼递给了玲珑;“玲珑姑娘尝尝这个,这东西外边可没有,吃了能补充大量灵气,稍作调息就可精神气爽一扫疲惫。”


玲珑微微红着脸笑了道歉邂逅接过去吃掉了,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就怕她来一句这鱼又不害人,为了口腹之欲就吃了它,你好残忍。


元涯瞥了一眼另一条鱼,然后抬头看我,我反手掏出几颗琅邪果丢过去给他,他被火光照亮的浅褐色眼瞳好比琥珀,温润而明亮,他不说谢谢,我也不说别的,直接拿起另一条往嘴里塞。


“诶诶诶说给你吃了吗!”归流气急败坏的要过来抢;“你刚刚说的话伤着我的心了,我烤的鱼不想给你吃,哼!”


“哪那么小气呢,还少宫主呢,有点度量啊归流。”我躲着他的手一口咬在微微发焦的鱼身上,酥脆的表皮松软的鱼肉,没有半点鱼腥味,只有甘甜和微微的酸辣口感,好吃得不行;“等会再捉几条,我放到乾坤袋里带出去给我师傅师兄吃。”


“师傅不吃这个的。”


玲珑微微笑着,和她斯斯文文两手拿着树枝,小嘴吃的只是微微泛油光对比,我感觉我就像个饿了七八天的莽夫,突然就自惭形秽起来。


天亮后我们继续朝着沙漠中心而去,看着那幢金灿灿的城楼近在眼前,但实际上我们都御剑飞行到灵力枯竭,下来补充体力又在继续飞行,这都快黄昏了,依然没能抵达城楼脚下。


秘境只有五日,我们希望加快时间抵达那座城楼,闯一闯里面的机关,归流说不管是哪一层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宝物,他当初咬着牙熬到了第三层,没曾想遇到了自己的本命法器,这惊喜简直让当年和他一同闯出来的人眼红了好几年。


我倒不贪求本命法器,就是觉得既然能闯,那就去一趟,得什么是什么,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


第三日晌午我们终于进入到了城楼里,结果第一层关卡就各自分散了,我掉到了一个看不清尽头的无边水域,挣扎着想往上游去,却反而越发沉下去,先是觉得寒冰刺骨,而后有什么缠住了自己,灼热烧在表皮上,可骨子里还是冷冻得像是能粉碎,内寒外热寒意凶狠的想要破体而出,灼热却纠缠着欲刺入体内,这相互之间就好似冰火在交战,让我生不如死的饱受折磨,终于在我频临崩溃的瞬间,体内的阴寒渐渐式微,而同时包裹着自己的灼热感也变得温缓。


我睁开眼往水面上游去,浮出水面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慢慢打量着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四周的岩壁低垂,稍不注意抬高些头就有可能磕磕碰碰,又没有多少光线可以照明,我奋力朝前游动总有种游不到岸的微妙感,但还不至于恐惧,只是些许的不安,毕竟身后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追逐着。


越是想要寻觅到岸,越是发觉在游动中气力消耗的速度在加快,每一次挥动手脚划开湖水,都有种无形的丝绳多缠了一圈在四肢上,渐渐收紧着让四肢伸展不开。终于那些无形隐藏在水中的丝绳用力收紧了,将我一股脑的拽如湖水深处,我越是挣扎,那水流束缚的越紧,水压强的我都能听见自己骨骼被蹉跎出的牙酸声音。


而下一瞬我感觉自己的背脊触碰到了有些软像是湿透的沙土一样的区域,水流从我的皮肤上流淌过去,却没有积攒在四周,我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看到了空旷不知道光线从何而来的嶙峋山洞顶,那顶端除了怪石嶙峋没有天空,而周围同样只是一片嶙峋的怪石环绕。


这像是在书上看到过的关于共工镜的描述……我微微哆嗦着喘气逐渐冷静下来了。


是了,共工是传说中的水神,而镜子中的一切都是反面,所以我掉下来的地方是镜中的幻象,水面之下才是真实的另一面。


我朝着看到的岸边游去,浑身冷的发抖的爬上岸,忽然听到争执打闹声,寻声抬头看去,看到嶙峋的墙壁上有着一个凸出来的巨大怪石,定睛一看,玲珑和归流再跟一名穿着黑袍滚金边的赤发男子激烈交手,而且很显然两人皆非那赤发男子对手,我顾不得自己寒气入体,御剑而上想把他们一把,至少要从这男子跟前逃走。


但见到我时归流并不高兴,反而越发神情紧张,骂了一句:“你个傻子,你还来送什么死!”


“总不能看着你跟我师妹死了!”我到底是个师姐,不能看着自己的师妹有难不出手吧。


“呵……那你可以放心了。”那男子两手结印,自他身后窜出无数炎炎燃烧着的火蛇,滚烫的风吹得我身上寒气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突然变得越加冰冻入骨,我甚至有些牙齿打颤握不住手里的剑,而那男子一边将那些火蛇驱动冲向我同归流,一边大手一挥抓住了玲珑往他怀里拽:“你的小师妹不会死,你安息吧。”


我记得自己和归流被火卷住,归流揽着我往下面的水潭跳去,可惜火蛇速度太快,半空中我们就被灼热折磨的尖叫起来。


当我再醒来时,我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记忆,我是万万不敢信的,也不甘心的。


蜷缩在冰冷地上的我,等来了师傅,伤痛让我爬不起来,我只能转动着眼珠看着他,他问我还有设么想说的吗。


我说我该说什么,师傅盯着我长叹一声:“我当年偶遇你,看你命中带煞,如若不除去,必会给黎民苍生带来灾难,可见你年幼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收你为徒慢慢教化于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堕入邪道,你和魔界昊厌尊者勾结暗害缥缈宫少宫主,还险些杀了玲珑这些事,你认是不认?”


“我没做过的事……师傅你让我如何认?”


他黛色的眼眸往下看过来静静看了我片刻后,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沉碧,你太叫我失望了。”


师傅离去后我躺着好久,飞廉师兄不知怎么进来了,他似乎想靠近我,但却被结界拦住了,就在结界外满脸疲惫又难过的坐地上看着我:“我是相信你的,沉碧你哪能认识什么昊厌尊者,你跟着我和瑶光出门那几年,见过什么人我们两清楚得很……”


但师傅不信,师傅只相信玲珑……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快哭了的师兄反而笑了:“师兄……阿兄,我早就想叫你们哥哥了,这些年全仗你们倾囊相授,悉心照顾,如今这般下场,大约要怪我自己命不好……倘若来日还能有尸首,还请兄长将我送回故里……我爹娘,大约还惦记着我的……”


但也许没有,我离家十多年,父母大约早就有了别的孩子,渐渐把我这十几年没归家探望的不孝女给忘了。


我顿了顿忍不住还是说道:“……我去了以后,你跟瑶光师兄就别查了,此事追查下去只会殃及你们……离玲珑远一些,干脆离山去燕国吧,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你们好好活着。”


一定不要因为我的事耿耿于怀追查下去,而后再被昊厌尊者炼成尸人魂魄日日饱受火毒煎熬。


是的,我多了一段不可思议的记忆,那段记忆就像一个荒诞的话本故事,它说玲珑是上古神兽的后裔,最后的凤凰之子,但因为出生时凤凰一族受到了魔界的侵蚀,她是被自己的母亲强行催生后,拜托护卫护送到了人间,然而在逃难的时候遇到了昊厌尊者,没想到小小的婴孩居然为了活命爆发出了强大的冲击,昊厌尊者千百年来未尝被人击伤的滋味,反手在玲珑魂魄上留下了自己的魂印,发誓伤好之后便要寻回这只小凤凰。


而流落人间的玲珑被一户农家捡了去,农人贫苦但从未苛刻这捡来的女儿,尽最大努力照顾着她,孩子十一二岁的时候,在这样的乡野就该说亲了,小姑娘长得水灵可爱,村里的里正家大儿子可以说是农家都觉得高攀了的亲家,自觉这门亲事也算顶好的,可是玲珑不愿意,她觉得自己绝不该是嫁给一个里正的儿子,趁夜逃进了山里,结果遇到了妖怪,被扶摇真君救下。


扶摇真君对着孤注一掷求一条生路的女孩儿甚是怜惜,带着她返回农家后本想好言相劝这对夫妻将孩子给他收去做徒弟,奈何这对夫妻冥顽不灵还说他是想拐了自己的孩子,闹得扶摇真君一怒之下直接把人带走了。


再后来,他发现了玲珑魂魄上的魂印,只觉得这孩子果真命苦,身世坎坷却坚强的想要冲破困境,怜爱溢满他的心脏也滋生出了令一种微妙的情愫。


而我,我只是煞气入体,在昊厌尊者独有的火炎法术诱因下,彻底煞气爆发宛如魔人,还被玲珑亲口指认跟昊厌尊者勾结将撞破我们谈话的归流杀死,还要将她击杀,反被她天生自带的琉璃火反击重伤的罪人。


师傅到底是相信了玲珑,还是默许了玲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荒诞故事的结局,是玲珑嫁给了昊厌尊者,又依然是扶摇真君的弟子,在她的影响下,魔道两界走向了微妙的和平共处,多年后玲珑和昊厌尊者的女儿又嫁给了扶摇真君。


没人会记得,我是谁,我是不是真的跟昊厌尊者勾结过,在乎的人在调查的过程中,被昊厌尊者残忍杀害炼成尸人。


我原本不信这些荒诞的画面,可当师傅来探望我后说出的话一字不差,师兄来时所说的话也一模一样,我渐渐也不得不信。


所以我存在于此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遮掩玲珑跟昊厌尊者之间微妙的关系,一个替死鬼而已?


为什么他们那样的人能好好活着,我和我的朋友,我的师兄却要不得好死?


我想不明白这些,九天玄雷劈下的时候,我都还在困惑着,究竟天道是什么,我平生不做一件恶事却落得如此下场,就因为我出生平凡人,玲珑是凤凰末裔?


她生来比我高贵,所以她做了再多恶事也能草草了事,而我生来平凡,于是即便我从未作恶也该替她去死?


天道若是这般可笑,我这修道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那究竟何为我道?


皮肉龟裂开的一瞬,我反而心思清明了——


我道黑白泾渭分明,我道曲直不可混搅,大道不公我为公。


第二道雷落下来时,我听到了许多惊呼声,似乎是在说什么农?还是荣?


没听清,也听不清了,丹田已碎,奇经八脉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痛苦,我根本撑不到第二道雷,九道雷下来我怕是连个尸首都不剩了。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愿意跟着扶摇真君来修老么子的道,若此时还在家中,或许都已成人妇,儿女环绕,虽然平凡琐碎,却也胜过如今……


我以为我什么都不剩,可我没想到我会痛醒,睁不开眼,只觉得有谁在照顾着我,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咽喉痛得厉害,浑身哪里都痛。


我猜测这会不会是师兄,但又觉得不像,这人怀里冰凉的很,手掌触感很细滑,冰冰凉凉非常舒服……


师兄身上是暖的,还有药草香,手掌是粗糙的,常年握着剑给磨出了不少茧子,很厚实。


他给我喂蒸煮过的晶鳞鱼肉,喝的是琅邪果碾碎后的汁水,我摸到过他手腕上有一些珠串,质感很像很像玉石,这让我想起了元涯,他手里有一串碧玉的佛珠,一百零八颗,隔珠却又鲜红如血,三通也都是那样血红的玉石,我问他这是什么法宝么,他也不理我,只是直接摘了下来丢给我翻来覆去的看。


我那时候摸着那些珠子觉地冰凉入骨,好像里边蕴藏着冰晶,会自动散发出逼人的寒气,把玩的久了整个手臂都有些冰冻。


还给他的时候就特别感慨,觉得他好厉害,手上挂着这么个东西居然从来没说过半个字冷得慌。


看不见的这个人一直背着我走,我能感觉到他在背着我移动,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但也无所谓了,我如今看不见也不能自己动,吃东西也好,清洗也罢,都是他尽心的伺候着我,如果要害我,何须这般费事,直接把我脑袋一拧就完了。


既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索性就别乱想随着他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又有什么还能让我怕的呢。


我都已经这样了,这天底下再不会有什么能让我怕的了。




(8月27日01:00更新至次,目前总字数7700字,已续)




感觉嗓子稍微好了点能说话的时候,我用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跟这个一直照顾我的人说道:“你、你能不能,给我洗澡……”

 

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清洗,全都是给我洗洗脸擦擦手,泡泡脚,完全没褪去我的衣服给我把躯干也清理一番,我大概猜测道他是觉得男女有别,可我这样下去迟早身上要长虫子,换药都换了,怎么洗澡还不行了呢, 这药渣子在身上一层层堆着不清理干净,药裹上去我都觉得没法真的对伤口起效果。

 

背着我的人没说话,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接受了我的请求,犹豫着还是接着说了几句,希望能让他明白我不是故意乱提为难他的事:“如果是担心伤口碰水,至少擦一擦也好……我都能闻到自己的酸臭味了,再不洗洗,我真的怕招虫子……”

 

他依然没怎么搭理我,但将我放下来后没多久,这人在靠近我时,扶着我靠在他怀里沉默了很久,而后动手解开了我的衣衫系带,我心里其实有些微妙的既松了口气,又微微的紧张。

 

到最后还剩下一身的绷带,他呼在我脖颈上的气息明显要沉了些,动作也更慢了些,我想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安抚他,真说起来早就看光啦,你放心啦,这也是万不得已,我不至于厚颜无耻赖上你……

 

不过我觉得真要开口说了这些,倒像是在调戏他,犹犹豫豫的到底还是没张嘴说话,反正他已经开始给我擦拭身体了,大约到这一步已经彻底放下了,动作轻柔不紧不慢,从前边开始,细软的布料潮湿而温热沿着脖颈慢慢往下,一直到腹部再用手托着我的胸口,给我擦拭后背。

 

我手原本撑在他的胸口,指尖总有什么蹭来蹭去,忍不住就那手指抓住了,像是一条绸布,想拽下来,还没动作,他先慌忙的扭头要躲开了,跟着突然浑身都僵硬住不动了。

 

我迟钝的意识到,那绸布,大约是他用来蒙住眼睛的东西,下意识的想坐直了道歉,刚直起腰就被背上触碰到垂着的珠子惊醒,我现在原本是背对着他来着,直起身不就彻底暴露了前边了吗,人家辛苦想尽办法避免看到我,我总不能在毁了他的好意。

 

就又缩了回去不敢再动,结果这档口听见他终于开口发出了声音,他在念:“见色心迷惑,不惟观无常,愚以为美善,安知其非真?以淫乐自裹,譬如蚕作茧……”

 

我其实没听懂那是什么,但他的声音我确认出来了,难怪这么正人君子了:“是你啊,元涯……”

 

他的念经声戛然而止,须臾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握住了他揽在我胸前的手,心里五味杂呈百感交集:“你活着啊,太好了……”

 

我本以为潢川秘境只有我跟玲珑活着出去了,其他各门派金丹期弟子均已陨落,若非这般骇人听闻的结果,也不至于让我这个背锅的要被处于九天玄雷邢,没想到还有个元涯还活着,虽然他不能替我作证,毕竟当时他不在现场,但他能活着真的太好了。

 

眼眶里发热还刺痛着,我知道自己又在哭了,往日是伤痛折磨无法忍耐导致的,但这会儿是情绪有些难以控制,他抓着那温热的汗巾擦了擦我的脸,又不说话了,沉默的开始继续给我擦拭身体,最后换上了新的药,缠上一圈圈的绷带。

 

我知道他性格就如此,所以也不强求他跟我说话,只是有些忍不住猜测起来:“你、你是带着我去哪,你做这事……一念禅知道了你要怎么办?你是怎么把我从论剑台上带走的,没人发现吗……”

 

不知道他是元涯时,我只当是可能对所谓的煞气魔人存有点猎奇之心,将我带走想要看看能做些什么的人,既然知道他是元涯,想法自然就不一样了,如今我是明面上的正道叛徒,勾结魔界的魔人,他作为正道之首一念禅悬空法师唯一的弟子,却救了我,若被人发现了只怕会给他带来无穷尽的麻烦,严重点,悬空法师说不定都要废了他逐出师门。

 

他抓着我的手放进衣袖里,等给我穿戴整齐了,又抱着我换了个地方,让我躺了下去,能感觉到脑袋有点点悬空,而后温热的水从额头上慢慢的淌下去,他冰凉的手指和温热的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时间我有些头皮发紧的倒吸了口气。

 

他似乎以为是水烫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那水就变得凉了些,没那么凸显他的手掌的冰冷了,或者说我也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温差。

 

他带着我又奔波了一段时日,给我裹上了厚厚的皮草,找来了个座椅绑在自己背上,让我坐在那椅子上,感觉他的速度变慢了些,但是更加的颠簸了,于是我猜测着他在爬山。

 

是座雪山,即便在他背上不需要直面风雪,我都能感觉到寒风烈烈,霜雪刺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反而有些难过自己手脚经脉尽断成了他的负累,如果不是顾及着我,元涯大可以御风而行,他有灵力护体是不惧风雪的,而我已经丹田碎裂,早已不是修士,只是个残废了的普通人。

 

也不是没想过开口让他把我送去江州,只是我了解元涯,他如果非要带着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他绝对是最不想喝上的佛家弟子,偏执,狠厉,却又在某些时候温善好比活佛。

 

某日忽然有人突然抱住了我,他身上有药草香,他哭得浑身发抖,我正想抬手同样拥抱他,他就被拽开了,能察觉倒他是被拽开,自然是因为他惊呼了一声,还骂了句:“你这不守清规的臭秃驴,我让你带着沉碧在江州等我,你居然背信弃义!”

 

这样我就明白了,原是师兄跟元涯合谋……但也不大可能啊,论剑台当日来了不少门派的人见证逍遥门对我的处置,其中不乏化神期的大能,扶摇真君自身就是化神后期,普天之下的修道门派化神后期不过八九人,大多人都会卡在元婴后期数百年难以突破,最终在寿命期限来时暗淡陨落。

 

是以化神奇的大能者少之又少,在他们之下的人和法术招数都能轻易看破,飞廉师兄和瑶光师兄都只是差一步元婴,元涯更只是个金丹后期的佛修,这三人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救下我?

 

飞廉师兄骂骂咧咧,元涯只当充耳不闻,他性格如此,所以只能我出面:“师兄,元涯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冒风险和你们救我,必不会害我……你们当日是用什么法子救的我?”

 

飞廉沉默了片刻,而后我感觉到面前有几阵清风,微微抿嘴后我笑起来:“大概是伤到了眼睛,不过没事,我还活着不是吗。”

 

我本是要安慰他的,没想到反而说的他又哭了,我这师兄惯来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很,却在今日见了我以后一直没停过的哭,叫我不知所措的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了,就硬着头皮说了句想吃烤香雪兔了。

 

他才止住了哭声,声音发着抖说他去给我弄,他前脚走了,我后脚就听见元涯松了口气的叹息,想来他也不擅长应对我师兄这般性格的人:“……你别紧张,飞廉师兄其实比瑶光师兄好相处,我那大师兄看起来温温柔柔,说起话来句句诛心,我打小就在被他打击,不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有会参悟岔了,经脉逆行险些毙命,他为了给我疏导,把自己的修为度给我,差点掉了境界……”

 

说是师兄,其实更多时候觉得他们像两个父亲,后来想想,就他们的实际年龄,就是我叫声祖爷爷也没差了。

 

我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有覆盖了一片冰凉,应该是元涯的手掌,刚想问他这是干什么,却先听到了他的说话声:“能好,我会治好你。”

 

他实在太少这样普通的说话了,自从认识以来,他开口不是经文,就是咒言,极少,甚至我就没想起来他有过这样普通的说话。

 

总觉得有些感慨,就忍不住笑着点了头:“好,我信你。”

 

后来飞廉师兄告诉我,本来他们没有法子救我,只是第二道雷来时忽然天上飞来一条漆黑的巨龙撞开了结界,替我挡下了九天玄雷,卷着我转眼消失。

 

各门各派都在私下搜寻我的踪迹,他跟瑶光师兄发现我时也不好带我走,担心他们的踪迹被发现后,引来其他门派弟子的跟随,所以才把我托付给了恰好在附近的元涯。

 

因为一念禅是唯一不曾对潢川秘境之事,冲到逍遥门要求门主必须处置我的宗门,甚至悬空法师曾提起这件事存有疑虑,但其他宗门施压太过,加之玲珑一口咬定,和我身上难以解释的煞气,最终结论自然就成了要以九天玄雷处置我。

 

“沉碧……你也别怪门主,若不处置你,各门各派若是联手,只怕逍遥门上下不死也伤,师傅他也是……”

 

“沉碧已经死啦。”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得说出了这句话;“你跟前的啊,是江州府周觅。”

 

飞廉静静无声许久,而后我听见了他有些发抖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啊,我的师妹沉碧已经死了……是我糊涂了,那,阿觅今后可还有什么打算,义兄送你回家可好?”

 

我摇了摇头:“只怕我家里也有人盯着了吧,回去不亚于自投罗网,还会给父母带去麻烦……算了吧,元涯说有法子能治好我的眼睛,我暂且先跟着他吧。”

 

“……那我跟着你,这臭和尚不守信用得很,我不信他。”

 

三人同行后,飞廉非要自己背着我,理由也很充分,他是我义兄,岂有让妹妹在别的男人背上的道理,这让鄙人看到了毁了我的清誉如何是好。

 

“那我娶她。”元涯也不知怎么有了开玩笑的心思,飞廉就这么一说,他还就杠上了,扛着我躲来躲去,就是不让飞廉碰到我。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守戒律的假和尚!你给我把阿觅放下!”

 

我听得出来飞廉有些气急败坏了,怕他忍不住动起手,元涯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啊,而且就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弄到动手的地步,就劝元涯道:“你别跟他闹了,我师兄背着我也好,你都辛苦那么久了,权当休息休息吧。”

 

大抵是被我说服了,元涯突然停下来,飞廉还在骂骂咧咧,他把我猛地塞到了飞廉怀里,反而弄得飞廉有些傻住,我觉得好笑的笑得肩膀直哆嗦:“他跟你闹着玩呢,阿兄你真不禁逗噗哈哈……”

 

“哼、但愿是闹着玩吧。”

 

风雪停了的那天,元涯带着我们到了某个地方,飞廉似乎颇为惊叹,对着背上的我絮絮叨叨的说这里看起来多么壮观,难以想象这样冰冻三尺的地方居然建着这么一座宫殿,元涯那天之后没有再说过话,空荡荡的地方只有飞廉的声音在回荡,而后飞廉忽然惊呼一声:“臭和尚你干嘛!?”

 

“怎么了阿兄?”我好奇的问了下,得到了飞廉包含愤怒的回答:“这家伙果然不安好心,他钻进一扇暗门内不见了,我们被关在这了!”

 

我微微蹙眉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元涯不是这种人,多半是向我们在此处等他,他自己去办些事,你别急,放我下来在这等会吧。”

 

“……你就这么信他?”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飞廉这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似乎很不高兴还有些微妙的难过。

 

我思索了片刻后认真回答道:“我自认识他到如今,他一直都不喜言辞,除此之外从未做过任何危害他人的事,我经脉尽断目不能视,他也从未轻薄于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我相信他不是什么恶人,否则师兄你找到我们之前,他就可以弃我不顾,或者把我交给扶摇真君。“

 

飞廉在我说完后一直沉默不语,我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惹得他这么不高兴,有些忐忑的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觉得元涯会害我。

 

恰逢此时听到一阵机关发出的咔嗒声,似乎某处的门打开了,而后淡淡的血腥味涌了过来,我听到了飞廉有些惊诧的呼声,片刻后血腥味浓郁了些,隐隐我觉得我需要伸出手,所以我遵循本能的抬起手抓了过去。

 

我抓到了冰凉的手掌:“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嗯,我找到药引子了。”

 

眼睛治起来不难,元涯在给我敷药的时候,极为罕见地说了非常多的一番话,大致是说我双腿不单单是经脉断了,骨头也断在了肉里,我手还能动,脚却是彻底废了。

 

若要把断了的经脉重新续上,需要浸泡在天池以灵力引导打通断口重新凝结,而双腿需要在打断一次,而后破开皮肉把碎裂的骨头清理,重新接上……

 

“会很疼……”

 

他有些犹豫,我大致猜得到他想说什么,摸了把我的那双已经有些畸形的双足,什么都看不到的我反而没什么害怕的,所以特别淡然地说:“打吧,九天玄雷我都扛住了,再打断一次腿算不得什么了。”

 

我重新看到站起来走到白雪皑皑的院落里眺望那轮火红的日光那天,瑶光师兄带着玲珑是凤凰后裔的消息来了,在我‘死’后的第十二年,魔界群魔出世,玲珑随着扶摇真君前往酒泉府支援簪花阁,却遭到了簪花阁主陷害,危难关头自己的血脉觉醒,琉璃火熊熊燃烧,将簪花阁主烧成了灰,而玲珑的真身也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簪花阁主何故要陷害她?”飞廉听着露出了满脸的困惑;“我记得簪花阁主也是个元婴后期,差一步就要化神的大能,陷害她一个金丹期的小姑娘作甚?”

 

瑶光把手一摊,笑着说:“那自然是吃醋玲珑师妹得了师尊的宠爱,嫉妒心驱使下走了歪门邪道呗,只怪我们师尊花容月貌人见人爱,对吧沉……阿觅。”

 

我有些站不稳了,还好元涯及时扶住了我,对于瑶光的话,我只想翻白眼:“都修道的人了,还想着情情爱爱,她修的是多情道么,情爱多妨碍修行啊,专心修行踏破虚空不好吗!”

 

我觉得我这话说的很在理,但不知为什么,我说完以后,我两位师兄的脸色都变得很微妙,连元涯扶着我的那只手臂也有些僵硬。

 

难不成,簪花阁主还真修的多情道,是,是那种要阴阳调和双修才能增进修为的道法?

 

……那难怪会看上扶摇真君了,才貌双全的修士可不多,而且还不是剑修那种耿直到让你心梗的道修。

 

对,扶摇真君虽然法器是一柄摘星剑,但并不是剑修,逍遥门上下都是道修,剑术有但不专精,更注重五星八卦道法,剑阵虽然颇为出色,但也说了,是剑阵,须得二十八人齐心协力默契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脑子里越想越多,还不忘提醒了两位师兄:“你们以后真的离扶摇真君跟玲珑远些,凡在这两人身边转悠的多半不会有好下场,尽快把自己的命灯取走,然后就去燕国躲着吧。”

 

“把一些事处理完了,我们便带你去燕国。”瑶光走过来扶住了我另一只手臂,对着元涯微微笑着说;“我来吧,元涯小师傅休息会吧,这些日子也麻烦你了,一念禅你也许多年没回去了,想来悬空法师也很挂念你,我听闻一念禅传承大弟子考核就要开始了,元涯小师傅作为悬空法师唯一的弟子,是该回去参与的吧?”

 

我一听这话有有些担心起来,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他:“你怎么没说这事啊,你明日赶回去来得及吗?”

 

元涯看看我,又看一眼微笑的瑶光,而后淡褐色的眼眸越发的平和,仿佛是什么都不在乎:“与我无关,我还俗了。”

 

啊?啥?还俗了……?

 

我还脑子没转过弯来,就觉得瑶光师兄身上的气场有些不对劲,总有些渗人,搞得我打了个抖,元涯立马把我拽过去抱起来了:“太冷了,你回去躺着吧。”

 

“不是,我没觉得冷……真不冷,元涯!”



(8月27日18:00更新至此,目前总字数13000字,已续)




年关时我们去了雪山下附近的玉临府,快除夕了,人间的门户上大多都挂上了红灯笼,街头巷尾也有不少的商贩在兜售红联剪纸,我好多年没见到这些东西了,看到了难免就会想起年幼时阿爹让我骑在他脖颈上,把剪纸挂到树梢的那些事。

 

我还记得每年守岁阿娘会同意我喝上一小杯甜甜的糯米酒,等到外边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鞭炮声,我会跟他们说些吉利话,从他们手里得到压岁钱。

 

实在是想得紧了,忍不住走到一小摊前拿着那些鲜红的剪纸欣赏起来,等买齐了大包小包的干货返回山里的小木屋时,瑶光师兄突然的掏出了一叠红纸,冲我笑着说:“来剪纸?”

 

我眼眶微微一热,就凑过去坐下了:“我有些年没弄了,小时候也是闹着玩,怕是剪不出什么来……”

 

“那又何妨。”他把剪刀塞到我手里,墨绿色的眼瞳里一点星光格外璀璨;“尽兴就是了,图你高兴而已。”

 

“这么多红纸,要干嘛啊?”飞廉师兄原本是在晒腊肉来着,突然从窗外探了个脑袋进来盯着我们看;“你们在整什么好玩的,我也要一起玩!”

 

“剪纸而已,三四百岁的人了,没点正形,也不嫌丢人。”瑶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温和的笑容,半点不像是在讽刺人,手上也动作灵活的很,咔嚓几下展开了给我看;“猜猜是什么?”

 

元涯端了一碗冒着热气泛着浓郁肉香的食物走过来,见我蹙眉思考,又瞥了眼那张剪纸,冷不丁的替我猜出来了:“老虎,吃吧。”

 

他最近说话的次数与日俱增,就是简短了些,不过对比从前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觉得这已经是进步神速了,也不知道是被我飞廉师兄影响的,还是我瑶光师兄影响的,反正跟我是没多大关系,毕竟两位师兄跟他认识之前,对着我他就没什么话说,对着归流也不怎么说话……

 

我道了声谢拿起碗的动作微微停顿,而后继续拿起了勺子吹冷混着晶鳞鱼肉的粥:“我还以为元涯你不会打鱼带出来……没想到你带的比我还多。”

 

晶鳞鱼是潢川秘境独有的,只有进去过的人装进乾坤袋里带出来过,也试过在一些含有灵气的水潭中饲养,然而养着养着这鱼儿就变了样,原本仿佛冰晶一般的粼光鱼儿逐渐变得黝黑,吃了还会中毒,在普通的水潭里饲养结果也一样,故而再也没人尝试过饲养,带出来就自己珍藏着吃了。

 

毕竟这鱼肉实在是大补,有如此稀有,一度还是一些金丹期修士送给自己师傅长辈的上上之选。

 

元涯没说话,在我边上坐下了,拿过了我原来用的那把剪刀,又把我剪了一半的只拿起来接着剪,飞廉从外边进来看到了就撇了撇嘴:“喂喂,你知道阿觅要剪什么吗,你别给她剪坏了……”

 

然后元涯就把剪好的福字摊开了放到我手边,我咬着勺子低头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头上冒出了些清渣的少年寡淡的眉眼忽然变得温柔,如同青松披上了一层橘色的霞光,笑得漫不经心又带着些山海苍茫的古韵:“嗯。”

 

我被他逗得差点一口粥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也笑得浑身发抖,飞廉老不高兴的以剑指引导剑气为刃抛了张红纸修剪成型,摊开了一脸自得的冲着我显摆:“看看,你哥我这才叫本事~”

 

“不,你这叫幼稚。”瑶光打击飞廉完全是信手拈来从不含糊。

 

到日落时,小木屋里外都贴了不少剪纸,瑶光还用剩下的粘了两个红灯笼挂在屋檐下,入夜后淡淡微红的光在门前随风摇曳,地上的白雪都染红了。

 

除夕后飞廉瑶光便返回逍遥门,他二人命灯还在宗门的通天塔中,况且依然还是扶摇真君的弟子,师傅有命自然还是要复命的,临行前飞廉对我放心不下,塞了我好几张雷帝招来的极品紫符,又看了眼元涯,然后拽着我到另一边设了个结界低声说:“这小和尚看起来心眼忒多,只怕对你目的不纯,你多少还是给我防着点,可别稀里糊涂被人给卖了。”

 

“我都是废人一个了,他还能在我这图什么。”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太好笑了,也觉得有些好奇了;“阿兄你总是针对元涯,莫不是从前因为什么事跟他结过怨?”

 

飞廉吹眉毛瞪眼睛的拿手指戳我的脑袋:“我是针对他么?我是担心你!你想想,你跟他顶多就是相识一场,他无缘无故何必为了你放弃悬空法师唯一弟子的身份,还要冒着被发现就会跟你一块儿被处置的风险跟着你……”

 

这倒是有些道理,飞廉跟瑶光对我或许更多的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多少不忍心也舍不得,但是元涯同我相识,在他救我那会也就才一年多,换做是我,多半是不会为了一个才认识一年多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海连自己的师门都不要了。

 

这跟当初归流和玲珑跟那位昊厌尊者交手时,我冲出去的局面是完全不同的,我当时只觉得昊厌尊者颇有些本事,但我加上归流再连同玲珑未必不能逃走。

 

而当年我受九天玄雷后,却是天下修道门派人人喊杀,若不是生死之交,谁敢,谁又愿意趟这趟浑水?

 

当然我并不怀疑元涯想要谋害我什么,我只是有些突然不理解他这么执着救我,莫不是早已把我当成生死之交,而我迟钝的如今才察觉,就有些说不清的愧对他了。

 

特别现在我又没什么能回报他的,对比他为我付出的诸多,我就更加觉得羞愧难当了。

 

师兄们走后,我问元涯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继续修行了,他的头发又长了许多,仔细看才觉得他的头发不是黑色,是那种近似黑色的靛紫色,如果日光正当头,那短发就会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似的,特别好看。

 

他把手里冒着热气的碗递给我,我看着混着晶鳞鱼肉的米粥,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怕不是把潢川秘境里所有的晶鳞鱼都给带出来了吧……”

 

“你还想修行吗。”

 

我含着嘴里的粥抬眼看他,他站在那垂眸看我,片刻后我咽下了这口热粥,脑子里想起那熊熊烈焰卷向我和归流的瞬间,又想到了遍体烧伤躺在牢笼中看着扶摇真君转身离去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九天玄雷劈下后世界一片白昼的那一刻:“……想的,我没那么豁达的,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报仇,我劝师兄们躲开,是因为知道他们力不从心,倘若师兄们比扶摇真君厉害些,我会毫不犹豫的哭着求他们出手,我不甘心的。”

 

“好。”

 

他这话让我有些不解其意,茫然的看着他,但他只是抬手推了下我手里的碗说:“趁热吃。”

 

我便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低下头去继续吃粥。

 

可当他带着我进了那据说五十年才现身一次的潢川秘境,面对我又惊又有些忍不住防备的皱眉,元涯领着我走近了那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泊,不紧不慢地说起了潢川秘境的真实面目。

 

与其说是秘境,其实这只是共工镜镜子里的一个空间,共工镜作为上古水神共工的法器,自水神陨落后成了无主的神器,秘境的开启只是为了寻觅自己的主人来继承传承。

 

我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所以,你现在是共工镜的主人?”

 

他点了点头,没有显得很得意也没有像是非常不高兴,有点儿是就是不是也不咋的那种洒脱意味:“治好你的方子是在这里边的一部古籍上看到的,重铸丹田的法子也有,我会帮你。”

 

也许是每日都在吃晶鳞鱼,也有可能是共工镜里的灵气本就充沛,或者是我有过一遭修行的基础,不知怎么的,这重头修炼竟是无比的顺畅毫无瓶颈,炼气入体不过数月我就顺利筑基,又过了半年我便顺利结丹。

 

比较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也见过不少金丹期修士,飞廉跟瑶光从不避着我,谈感悟的时甚是大方的让我去查探他们的金丹。

 

飞廉灵根属金带水,金丹色泽赤金隐隐有几缕水蓝色的流光环绕其上,瑶光灵根属水带木,金丹宛如一颗蓝宝石上长出了绿色嫩芽的符文。

 

我当年的金丹是比较像瑶光师兄的,正因为我跟他同样有着水灵跟,所以当我经脉逆行时,他才能顺利为我输入灵气进行疏导。

 

可如今我看了眼丹田里的那颗小球球,它居然是黑色的!?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尝试着将灵力引导到指尖,那种冰凉又麻痹的感觉沿着灵力的走向一路蔓延到了我的手指尖,漆黑的电光从并拢的剑指迸射出,跳跃在了我眼前。

 

“……元涯……我好像不太对劲……”这是个什么属性的金丹啊,难不成我被雷劈了以后还直接变异了?

 

他如今头发快及肩了,但又不是真的很长,所以依然随意的披散着,转过头来时碎发微微跟着飞起,露出了那双淡褐色的眼眸,看了眼我手指尖上的漆黑电光后,他表情依然淡淡的,似乎不怎么为此惊讶:“不是变异,是进阶了。”

 

啊?进阶?我可从未听说过这种事,修道的灵根最多洗髓伐脉去除多余的属性,比如有的人是五灵根,洗髓伐脉后或许能变成三灵根或者运气极佳就单灵根,但没见过居然还能进阶的,完全是闻所未闻。

 

可元涯说完这句又不说话了,递了一本封皮都破损了的册子给我,意思很直白的就是让我修炼上边的道法。

 

我虽然很困惑但也不纠结,能比以往更强谁还会嫌弃,当然是努力珍惜这次机会,更加用心修炼才是。

 

共工镜中不知岁,反正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元涯的头发已经快及腰了,我还调侃他说长发及腰可以嫁了,他也不恼,但结果刚出共工镜,这人就反手一道剑气把自己的头发削掉了一大截去,余下的随意扎在脑后,倒也算清清爽爽。

 

我们当时是在小木屋里直接进去的共工镜,如今出来后,小木屋已经破损不堪,布满蛛网的木桌上有一枚玉牌,我拿起来稍作感应便读到了上边一留着的那一道余音符。

 

是瑶光师兄留下的口信,说是跟飞廉来找过我,但却没能找到,如果我还有再回来这里,收到讯息就立刻去燕国汴京,他们在汴京砚池山等我。

 

我沉思片刻后,转头对元涯道:“帮个忙?”

 

“不帮。”元涯大约是猜到了我想让他做什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我只得叹息一声,这许多时间以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元涯完全是个深藏不漏的大能,我突破至元婴时兴致冲冲找他切磋,结果我连他怎么动手的都没看清楚,就被他招招破解打得节节败退。

 

等我冲破化神,我心说这总算能交手谈一谈他的深浅了吧?

 

呵,别问,问就是我不想回忆,这人简直是拿我当小孩子逗着,难怪共工镜选了他认主,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共工镜每次开启不是绝不接纳金丹期以上的么,倘若当时他就已经是金丹期以上……

 

我突然又想起来,在共工镜中还见到过昊厌尊者,那位魔界三尊者之首可是天魔身,用道修的阶级来换算相当于是渡劫,比化神还高上一个境界,当时他怎么就进去了呢!?

 

“元涯,共工镜有灵识,可曾告诉过你为何当日昊厌尊者能进入秘境中?”我干脆直接问他,反正他现在是共工镜主人,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共工镜了。

 

“他手里有夔龙鼓。”他声音有些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说话间忽然转动起了他很久没有拨动过的佛珠,碧绿色中鲜红的隔珠的珠串被他拨动着发出了细微清脆的声音;“共工成为夔龙眷属,夔龙鼓启用夔龙的皮所制……共工镜大约是继承了共工的一些脾性,所以不曾伤害夔龙鼓的拥有者。”

 

“这听起来像是你原本就知道,你也太博学多才了。”我倒没别的意思,是真的觉得他知道的好多,我自觉在逍遥门藏书楼也挺勤奋,但也没能这么的海纳百川什么都知道,毕竟吧,我也就那么十几年的看书经历……

 

我突然好奇的打量起了他:“元涯啊,你到如今活了多少年了?”

 

他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隐隐似乎流露着几分委屈的含义来,整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男修士的年纪也是问不得的嘛?

 

还以为只有一些好面子的女修士才不愿意被人问起修行几年呢,我略有点尴尬的转过了脸,扯开了话题:“也不知道这都过去几年了,我们下山去问问吧,正好打探些消息……”

 

我不会去找师兄们,他们既然已经逃出,就自去悠然天地间,我心中有仇恨,不报此仇我只怕迟早心魔滋生沦为魔道。

 

我要把那心结踏碎,方能破除魔障,大道不公我为公,我道黑白泾渭分明,我道曲直不可混搅!

 

问年岁稍微闹了点笑话,我原以为最多是在共工镜里带了七八年,等听说人间的皇帝都换了一遭,我所打听的开化三年都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年号了,我都倒吸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我都突破化神期了啊,在镜中待了四十多年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况且我这还是有多种优势的前提下,换了寻常修士少说都要几百年才有可能突破至此境界,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觉得费时长。

 

我和元涯探听着何处发生过些什么奇异怪事,没办法,我从入道就特比·而不喜欢学扶乩问卜,观星也只是一般般,没想到元涯也如此,不能依赖问卦的我们两,只能走这些繁琐的偏门来找机会接触到各门派的修士,毕竟总不能直接找上门问他们最近魔道两界可有发生什么事吧。

 

探听到淮阳府一代爆发了瘟疫,有一村庄被直接围堵焚烧,上百条人命付之一炬,我便觉得只怕不好,如此暴戾的手段看似将瘟疫源头及时堵住,却实际上催生了厉鬼恶鬼无数,必然会有道门中人前去镇压。

 

我和元涯抵达时,已有不少穿着不同宗门弟子服的修士,在那散发着恶臭的废墟上徘徊,看我跟元涯穿着不像修道之人,一位文质彬彬的小道长还好言相劝我们绕道而行,我随口编造自己曾师从簪花阁云逸仙子,师父故去后已成散修,有感此地将有邪魔诞生,特来除魔卫道。

 

那小道士一听脸色微变:“……想不到云逸仙子之事,竟牵扯到了无辜徒孙……”

 

“往事种种都已随风去,我已不在意。”云逸仙子正是那位据说陷害了玲珑,反被玲珑真身琉璃火烧成灰烬的前代簪花阁主,他死后门下长老争夺权力,她自己那一脉的弟子没了庇佑总被欺负,久而久之各自离散,好好地簪花阁如今也沦为了三教九流的小门小派,不可谓不唏嘘。

 

从我跟元涯沿路来谈听到的而言,魔道两界这几十年来争端不断,胜负各占一半,似乎就是在等着什么来打破平衡,我现在回想觉得当时的昊厌尊者应当是想强行收复了共工镜,所以干脆把当时进入的金丹期弟子尽数残杀,不让共工镜有选择,结果没想到逼急了,共工镜直接选中了元涯,潢川秘境突然消失,而我和玲珑也就突然的暴露在了秘境入口外等候的各门派长老面前。

 

昊厌尊者应当是通过魂印传音给玲珑,让她把一切推脱给我与魔界勾结杀害了各门派弟子,而他躲在暗处搜寻共工镜的主人,找到后必然是杀人夺宝,他天魔之身想要隐蔽众人视线并不困难。

 

如果我料想不错,他是想趁着另外两个天魔从封印里醒来前,就靠自己把道界铲除了,所以才私下搜罗神奇为己所用,然而在我看到的故事里,他会逐渐爱上坚强不息善良勇敢的玲珑,为此不惜杀死另外两位尊者,并许下只要玲珑嫁给他成为魔后,有生之年都不会进攻道界。

 

让玲珑突然就成了人间的救世主,为了全天下苍生的安危嫁给了他这个大魔头。

 

我反正做不到这么伟大,人杀了我全家,我还要为了不相干的苍生嫁给他,就我这种睚眦必报的臭脾气,谁敢跟我说你要为了苍生嫁给他,我就把说这话的人全家杀了,然后对他说为了天下苍生你不能杀我哦,毕竟我要嫁给大魔王拯救世界的呢!



(8月28日10:05更新到此,目前总字数:18600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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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字数限制考虑,下次后续会开新页面,大家可以放心留言,我更新后会戳你们去新页面吃饭,么么!⭕⭕⭕


本文属于中篇,大约2~4万字左右,可能会爆字数,但会写得更细一点,我想尽量让故事的完整度提高。

然后能让大家更好地看清楚感情的发展啊,还有就是如何暴打渣渣→_→

我肯定不会让那三个傻叉好过,但也要给周觅成长起来的时间跟过程,还有就是存在的一些伏笔。

比如当年周觅掉下临江,后来周觅能轻易出了共工镜的幻境,在幻境里周觅感受到的冷,九天玄雷刑时突然出现的黑龙……

该解释的都会解释的么么!


⭕PS:如果页面上边通往其他章节的门打不开,就请自己翻下合集,老坟头超级门有时候会抽,不是文没了,是门坏了,自己辛苦翻合集就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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